長久以來我總是向外協助許多弱勢的人或動物,
從沒發現自己透過善行迴避內心的傷痛。
我想拯救的,其實是失落無助的自己。
我一直以為我很善良,朋友也經常如此形容我,直到我由情緒入手展開自我療癒旅程後,才發現善良的背後有一個等待療癒的被遺棄傷口。
記得多年前曾看過珍古德放養一隻大猩猩的影片,我看著被野放的大猩猩依依不捨的回頭親暱地抱著珍古德落淚,我經常被這類溫馨的小片觸動淚流不止。
又第一次是在收容所領了一隻16歲的老狗--小麗,牠是被自己家人養了十多年後,由主人親自帶去收容所棄養,我在小麗即將被安樂死的當天收養了牠。動保所的醫生問我為什麼要收養這麼老的狗?我哽咽的說,我不忍心牠被主人遺棄、孤零零地死去。
幾天後回家電梯門開起的霎那,念頭一閃而過:我不再脆弱。這才知道我下意識的想藉由幫助這些無助的小動物,讓自己不再感到脆弱。收養小麗是2014年的事了。
打從有記憶以來,我就對被遺棄的小動物充滿情懷、想拯救牠們的急切渴望。踏上自我療癒旅程後,才漸次發現那些受苦的人或小動物,代表的其實是我自己。我想拯救的是幼時驟然失去爸爸,失落無助的自己。
只要傷口還在疼,它勢必會不斷被觸動,以情緒表達。
最明顯的例子是去年第一堂情緒療癒課程,課程當天我提前一個多小時上線、測試skype通訊狀況與品質,說也奇怪,當天無論如何嘗試就是無法進入課程群組,只好提早下線。
躺在床上,翻來覆去睡不著開始不停落淚,覺得自己做了這麼多的努力,為何進不了群組上課,心理好委屈,一股落單的孤獨、無助與哀傷。我一邊傷心地落淚,一邊責怪自己為何如此不成熟糾結在這點通訊不良小事上。
想起前男友要搬回老家住時,我賴在正在打包東西的他身邊不停講話,頭腦知道這又不是生死訣別,但心中就是有一股擋不住的哀傷,男友離開後我躺在床上不停地哭泣,感到被孤獨留下的失落。
腦袋知道這些都是小事,但我的情緒就是過不去,傷心如此真實。
自我療癒後,我一次次把焦點放在自己身上迎向、感受負面情緒,那怕只是被一些小影片或電影觸動的失落哀傷,我知道事件雖然不同,但情緒毫無差別,以此持續的陪伴爸爸驟然離世、擔憂媽媽也會不見的那個恐懼與哀傷的小女孩。
現在我依舊關心著世上的種種苦難,同時也保持著一份對自己的覺察,不再無意識的用一些善行證明自己是有力量的迴避情緒傷口。
漸漸發現自己的不同,那些過往一定會讓我傷心難受的影片、事件,對我造成的情緒震盪已經越來越小,正在結痂的傷口,會疼也不再那麼痛了。